科技日报记者 符晓波 通讯员 经静娇
在高等教育日益普及的背景下，高考“唯分数论”合适吗？一考定终身的考试制度是否有利于全社会个性化创新型人才的培养？
27日在福建厦门举行的第二届潘懋元教育思想研讨会上，101岁的厦门大学教育研究院名誉院长、著名教育学家潘懋元在视频演讲中对这两个问题给出了否定的回答。
当日举行的研讨会由厦门南洋学院和厦门大学教育研究院联合举办，海内外六百余位高等教育研究界专家学者及高校负责人通过线上线下方式参会。
潘懋元教授在演讲中说，现行高考制度下，学生从小学开始，就要不断地背诵、练习，以迎接各类应试考试。这种学习方式并不利于青少年发展，可能会使孩子从小就不能够很好地按照他们的天性，个性化成长。
潘懋元教授认为，全国统一高考曾经是一种先进的高等教育招生考试制度，特别是在我国改革开放以来发挥了重大的历史性作用。但如今，我国的高等教育已经到了普及化阶段，规模的扩张必将引起环境条件的变化，“唯分数论”也就“不合适了”。
“我国高等教育毛入学率去年已达54.4%，今年还会更高，在高等教育普及化阶段，学生受教育的形式应是多种多样的，高考制度也应该适应多样化的高等教育发展要求。”在潘懋元看来，教育要把年青一代培养成个性化创新型人才，要发展学生的高级智能，要培养全面发展的人。
潘懋元教授此前曾公开发表观点认为，随着我国进入高等教育普及化阶段，高等教育也应当调整学术标准，丰富入学机会，改变过去单一的学术型录取标准，强化应用型导向的招生模式和招生标准，从选拔性考试到适应性选才，服务于应用型人才的录取和培养。
针对2014年启动的新一轮高校招生考试改革，潘懋元教授认为多地的新高考改革方案都只是对统一高考制度中的考试科目、考试内容、考试次数、计分方式、志愿填报等环节进行调整，其本质仍是维持统一高考制度，没有从根本上改革，难以真正适应高等教育普及化发展的需要。
对此，他还提出了“套餐式”招生模式的设想，即高校根据不同专业特色和要求提供多样化的“套餐式”招生录取方式，其考试科目、难度、重点在不超出中学教育教学内容范畴前提下可由高校结合自身学科发展自主把控；同时学生根据自身的个性特征、能力基础选择适合自己的招生“套餐”。这种“套餐式”招生录取方式强调高校各专业与学生的双向自主选择。
不过，在目前情况下，“套餐式”招生录取模式的设想还存在诸多风险。例如学生在对自我职业发展不够明确的情况下容易出现偏科，高校在缺乏自主办学意识和能力的前提下容易走向趋同化。因此，推动“套餐式”高校招生改革需具备两个前提性条件：一是高校应在招生录取过程中享有充分的招生自主权，并有意识地提升招生能力，成为真正的招生主体；二是要不断强化高中教育阶段职业生涯规划指导，增强学生对高校和自我的认知能力、选择能力。
尽管“套餐式”招生录取模式的设想仍有待完善。但潘懋元教授认为，让高校各专业招收具备办学所要求的知识、能力、素质的学生，让学生选择与自己的兴趣、能力、理想相匹配的高校和专业，应成为今后我国高校招生录取制度改革的方向。
围绕潘懋元教授观点，与会专家们也展开了深入的思想碰撞和交流。
厦门大学教育研究院院长别敦荣表示，潘懋元的学科理论总结了我国高等教育实践经验，充分回应了高等教育的现实困境。“潘懋元学科理论的核心是学科内涵及其发展规律，重要组成部分则是多学科交叉融合。”
厦门大学原副校长邬大光说，“潘懋元思想对中国、对教育者的作用和价值具有现象级的意义，他扎根中国大地做研究，通过讲好中国故事，也促进了中国高等教育走向国际。”
潘懋元教授是国内最早倡议建立高等教育学新学科的教育学家，也被称为是中国高等教育学的奠基人。2020年11月，全国首个潘懋元教育思想研究所在厦门南洋学院成立，旨在挖掘潘先生博大精深的教育思想体系，为高等教育的改革和实践提供宝贵的经验与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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